正如所料,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,很快便将这座原本就荒凉破败的城市彻底掩埋其中。街头巷尾堆积如山的积雪无人清理,渐渐地连路面本来的模样也难以分辨,只有乌鸦那凄厉悲惨的鸣叫声伴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,仿佛预示着无尽的苦难与严寒即将降临人间。 昔日繁华热闹、充满生机的居民区如今已是十室九空,死气沉沉,再不见当年半点光景。老百姓要么惨死街头,要么背井离乡逃离此地,曾经的欢声笑语早已被死亡和绝望所取代。 (回忆起十年前) 时间回到 1885年,那时的德鲁涅特可谓名声在外,热闹非凡。大街小巷人头攒动,人们或搀着老人,或抱着孩子,纷纷涌上街头。集市的摊位上琳琅满目,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:有鲜红的醋栗、浅青色的越橘等野生浆果;还有重达三四百斤的西伯利亚大野猪,被放置在案板之上,一名秃顶壮硕的男子正卖力地切割着猪肉。眼前所见无一不让人感受到那份宁静与和谐; 然而就在某一天,平静的小镇突然出现了一名破衣烂衫的流浪孤儿,那便是我——帕夫柳克·卡特科斯基。我的父母早在很久以前就莫名失踪了,从此之后我便孤苦伶仃、无依无靠,曾经生活的教堂也被兵痞扫荡。无奈之下,我只能选择一路向南艰难跋涉,对于未来会怎样我一无所知,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尽办法顽强地生存下去,并顺利度过这个寒冷刺骨的冬天。 乌鸦的鸣叫声逐渐盖过了大雁的歌唱,北风刺骨,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我哈出一口暖气,搓了搓冻红的双手,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两只手已经遍布冻疮,在寒冷的麻木下逐渐没有了知觉,反而遇暖使它们又痛又痒;我叹了口气——这种事情在一个流浪儿身上算不了什么。 我很享受蹲在小摊的火炉旁,可以让我感受到短暂的暖意,这种感觉就像是春夏季节的傍晚,也是因为这样才可以让我麻木的身体稍微缓解一点点。我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活了十三年,火炉里挂着的熏腊肉让我垂涎欲滴,可是我手里没有半颗铜子儿,就连一张饼都没法买下…… 我那早已干瘪如泄气皮球般的胃里,此刻正充斥着装在煤炉旁的那些细碎食物残渣,它们与酢浆草和几颗坚硬且带着外壳的干麦粒儿相互纠缠着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