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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日,国子监司业的轿辇在长盛街口落下的那一刻,杜筠婉便知道,她成功了。 当一脸谄媚的老管家瞪了她一眼,又哈着腰儿打起轿帘时,杜筠婉便看见轿子里臭脸阴沉的司业大人,他的双眼炯炯有神,瞪着拦在杜筠婉面前的那个趾高气昂的老婆子。 “放肆!余管妇,杜府是给了你多大的权利,敢动手打主家小姐?” 是的,杜筠婉正是这国子监司业杜风大人的二女儿,但身份实在是尴尬至极。但这都是后话,眼下杜筠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 杜大人抬脚下了轿子,身姿挺拔、朗逸风清,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与“抛妻弃子”这四个字联系起来的人。 可他就是这样做了,还是在七年之前。 “老……老爷……”余管妇抖着双腿,扑通跪了下来。 杜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径直走到杜筠婉面前:“婉儿,可还好?” 这份关切是那样的陌生,杜筠婉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。 七年了,“父亲”这个词,她一次都没有出口过;即便是儿时还在府邸居住,“父亲”这个身份,也甚少在她身边出现。 但这都不重要,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。 “谢父亲关心,婉儿无碍。”语态是那样柔弱。 杜筠婉微微躬身颔首,微风轻抚起额前一丝碎发,似不忍那低垂的眉目染上点点泪花,想轻柔地吹落她的哀愁。可不想也带起了她衣袖裙摆微漾,瘦小的身形隐隐可见病态的羸弱。好似这一阵微风稍大一些,都能将她吹散了骨架。 良久的沉默,也不知杜大人在发什么呆,盯着杜筠婉看着看着,竟然眼眶都湿润了起来。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,不乘胜追击再下一剂猛药儿,似乎有些对不住杜大人的“热泪盈眶”啊,啧啧啧! 想着,杜筠婉掩唇猛咳了几声,似乎“意识”到父亲还在身前看着自己,赶忙转过身去咳得摇摇欲坠,背影剧烈颤抖,直叫人怜惜的紧。 一旁同样瘦弱的婢女,饶有眼色地急忙上前扶住主子。年龄不大,身材也很娇小,嗓门却大得惊人:“婉姐儿,您身子还没好,可不能再与那不知尊卑的老管家婆子置气了。咱们走!回别院去!食物不够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