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江湖术士,专门给人看外路病的,号称阴脉先生。 人生百样,病万种,至少一半外路病。 失魂,冲撞,附身,血养器,肉生种,人面斑,阴死胎,脑中蛊……千奇百怪,不一而中,离奇古怪,邪门至极。 可要我说,千般外病皆不邪,最邪不过是人心! 人心邪了,才会无中生有地出来这么多外路病来。 而我,也正是因为某个人的心邪不足贪婪无度,才被迫走上阴脉先生这条路,从此四海漂泊,宛若无根浮萍,无家可依。 在八岁之前我本也有家。 记得家门口有一颗糖李子树,一到秋天满树红通通,随便揪一颗,软绵酸甜,直入心底。 这是我对家留下的唯一印象。 那年夏天我被拍花子从家里拐了出来。 拍花子,就是拐子,手上抹着迷药,看到街上落单的小孩儿,过去往脑顶门上一拍,小孩儿立马失了神智,乖乖跟人贩子走,让做什么做什么。 我只记得当时在家门口玩,有个一只眼睛像花玻璃球的老头过来冲我笑了笑,然后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,等清醒过来的时候,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,光着上半身子,满鼻子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。 两旁都是同样大小的铁笼子,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个光溜溜的小孩子,算上我总共有六个。 最大也就四五岁的样子,小的才两三岁。 全都呆呆坐在笼子里,不哭也不闹,好像失了神智的傻子。 一个光着膀子围着条皮围裙的光头男人就站在笼子前,一手拎着把尖刀,一手牵着只黄狗。 皮围裙上血迹斑斑。 黄狗夹着尾巴不停地发抖。 我被吓坏了,想要尖叫,但一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,唯一能做的,只有尽量往后,在笼子的角落里缩成一团。 光头男人横了我一眼,说:“别急,明天才到你。你太大了,狗装不下,只能用羊,还得现买。花眼张净给我添麻烦。” 他说完,不再理会我,而是继续打量笼子里的其他孩子。 最后,他选了个大概四岁左右的男孩儿,体形跟黄狗差不多。 好...